第一百零二章 父命难违(第3 / 5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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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心潮涌动,起身抱住她,口中却说着:“还是别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她的声音,听上去有些颤抖。
那时的她,已经习惯不缠绸带,大大方方地将伤口示人。
有的人,身上一旦带了伤,疤痕都比别人的丑陋,惹眼。
安宁就是这样的人。
即使这样,她还是拒绝用那膏药,只将那人的嘱咐,置若罔闻。
她说,药没了,念想就没了。
安宁看着手上交缠的绸带,想着刚才满脸不屑的古往,心中感慨万千。
他说每日换药,想必在她沉睡的那些日子里,他也如刚才那般,小心翼翼地解下绸带,仔仔细细地涂抹膏药,一番于心不忍,最终还是万分熟稔地缠上绸带,稳稳当当地打个结。
简简单单的一系列动作,他日复一日,不厌其烦地重复着。
正午过后,这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亲昵举动,竟然都成了奢望。
从此,他便只能隔空温习,入梦观赏。
伤口若是愈合,皮肤若是完好如初,那一段患得患失的过往,那一些熟稔到骨子里的举动,也许也就真的,跟着没了罢。
即使再次相遇时,他满是辛酸无奈地叹上那么一句:“你真是傻得没救了。”
她听了,也觉得心满意足。
安宁想了一会儿,装着若无其事地说了句:“我送送你呗。”
她的眸子像剪了秋水,澄澈清明。
她的旧伤如何,他只能凭着寥寥数笔书信,草草知晓。
她本想让他再为自己换一次药,指尖触到那精巧的小盒子时,突然改变了主意。
她如获至宝般,迅速将盒子收在身后,藏了起来。
此后多年,她时时将那盒子随身携带,常常打开端详,却从未听从他的嘱托,为伤口换药。
以致于到了后来,药膏都发霉了,她的伤还是老样子——一道长长的疤痕,像条蠕虫般,狰狞地攀在手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