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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历史军事 >赘婿 > 第一〇九一章 生与死的判决(四)

第一〇九一章 生与死的判决(四)(第2 / 4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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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是位于整个社会最庞大的权力末梢最核心的生产资源,也是象征着这庞大权力归属的最明显指标。土地改革能够成功,其前提是对这庞大权力体系细致入微的掌控,而一旦掌控了这样的权力,能够做的事情,又何止是将得来的土地分配给人民?

这件事情所涉及的,已经是一张与儒家类似的大网了。

自华夏军从凉山跃出,整个成都平原、川蜀之地,无人能够与其相抗;随着华夏军击溃女真西路军,遗留在西南之地的些许地主、乡贤,也没有任何人敢不臣服。相对于横扫天下的女真大军,那些所谓的儒生、地主、乡贤,看起来都是软弱的,明面上的敌人,对于华夏军而言,都是最容易处理的问题。

然而土地,是关系着天下所有人生存方式的东西了,要改变这种生存方式、统治方式,就会受到每一个人心中“共识”与“潜意识”的反抗,侵蚀的巨网会反方向的扑过来,它会让不够坚定的统治构架从内部降低效率,会让民怨沸腾,甚至于当整个结构出现问题,人们都不会意识到它是因土改而来的。

自己的准备够充分了吗?放到各地的基层官员、退伍军人,锻炼足够了吗?他们或许能够打败明面上的敌人,然而当土地化作利益开始实实在在的计算,他们能够抵御住其中的腐化吗?左和右的风潮能够遏制住吗?已经进行了如此多的整风,还能够更严格吗?

大量的物资进入成都之后,无数工作组的下乡,其实也会给大家带去众多物质产物,人们在宣传中最多表达,也是格物发展后物质大丰富的展望,只要物质丰富了,在农村过不好的人们自然可以进入大城市的作坊、工厂中赚钱,成为人上人——在这个阶段,这一展望,本身就是相当靠谱的。

成都、梓州这些大城市附近的工业集中发展,暂时延缓了其它非核心区域因土地带来的矛盾。虽然在华夏军出凉山之初,部分人还有过“华夏军人人平等,要杀富户”的担忧,甚至跑了许多人,但西南大战结束后,华夏军对当时相对配合的部分地主、乡绅的优待,则打消了大部分人的疑虑。

只是在大城市附近地价飞涨后,部分商人与周边的地主才起过几次小规模的摩擦,眼下也并没有到不可开交的程度。

但回过头来,不少人也都知道,华夏军中关于土地改革的讨论,多数都是与“平均地权”、“耕者有其田”甚至于“土地国有”挂钩的,在学术的讨论上,甚至于“一条鞭法”、“摊丁入户”这些策略都被认为是小打小闹。

这次会议上突如其来的苗头,令得许多人都有些懵。

甚至退一步说,眼下推行土地改革,有必要吗?

一如苏文定所说,资本的强规则将自行走出一条道路来,土地的私有化和自由流动能够为它提供血腥生长的温床。跟着这条道路走,而后进行一定的操纵,促进民众的自觉、民权的出现,已经是一个相对妥帖的发展构架,资本的逐利性将在各个方面推垮封建制的生产关系,因为以利益为核心的大网会比那张网更为强大,它由规律编织,远胜于人力的强为。

若是放诸后世的现代社会,不少人听到土改这个概念,大都是一方面觉得它光辉伟大,一方面又觉得它有些平平无奇,人们会觉得,只要将这样伟光正的概念抛售出去,自然而然就会得到大部分人的拥护。然而,这却是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从未有人能够真正突破的一道关隘。

甚至于在另一个世界轰轰烈烈的近代史中,由那位先行者孙先生首先提出平均地权的纲领,也得到了无数后来者的拥护,但在穿林北腿常先生领导果党于大陆呼风唤雨的数十年里,这样一个理所当然且光辉伟大的共识性概念,几乎没有取得过任何决定性的进展。

因为组成果党的基础成员,就是盘踞于各地,掌握天下庞大的权力末梢的乡贤和精英。

而当时另一支流淌着红色血液的政党,于24年与果党达成谅解,以为已经开始合作就能够将正确的事情义无反顾的推行下去,于是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土改,他们开始实现孙先生提倡的“民生”理论,而回过头,便在27年迎来了“四一二”与“七一五”的大屠杀。大革命失败。

土地何止是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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