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平沙垠(二)(第3 / 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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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婉仪没有反应。
老汉抱着茅草往她这边靠了靠,继续说道:“哎呀,蹲了三十年大牢,旁边终于有个人了。正好我们二人都没睡意,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江婉仪没有说话。
老汉说:“哎,既然你不说话,那我给你唱个歌吧。”
于是老汉开口唱了首友人把酒的助兴歌,虽然五音不齐不值一听,但江婉仪终于开口了。
江婉仪坐在地上,我从房顶掀开瓦片看她,她牢房左铁栏边那一间里无人,右铁栏处有个熟睡打鼾的老汉。
我见过她举兵大获全胜时的意气风发,见过她攻城屡败屡战时的坚韧不拔,见过她行军打仗风餐露宿却无畏于风吹雨打。
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现在这样,盘坐地上不见意动,一双眉眼毫无喜痛。
她的死期本应该在十日前,国君卫队进入她的宅邸,一个领卫捅了她一刀,无常再牵走她的魂魄。
但那个领卫是她从前带过的士卒,根本下不了重手。
“你从前,在军营里待过?”
老汉抱着茅草来了劲,凑过去兴致盎然地回答:“那是自然,我从前可是江家营的一等卫兵,一直跟着七当家过活。要不是不小心被个公子哥给阴了,如今起码能当上个副将。”
铁栏锈迹斑斑,牢房内周遭昏暗湿气渐起,栅栏窗外杜鹃泣血夜啼,偶尔几声老鼠磨牙啮齿的声音传来,倒能增加些生机。
可更重要的是,江婉仪她不甘心,深入心肺的不甘蔓延,集结了一身浓到化不开的怨念。
几个无常牵她的魂魄,试了几次都不成功。
像这样无常勾不走的魂魄,常常要衍生为执念入心魔的死魂,出离六道,再也入不了轮回。
她隔壁那位蹲了三十年大牢的老汉被我从睡梦中拎了起来。
老汉睁开双眼以后,向江婉仪这里看了看,顿了半晌,他给江婉仪扔过去一个藏了许久的硬邦邦的馒头:“吃点吧。”